星期五, 4月 24, 2009

好久不見。

  

  靜了下來,在我關掉喇叭以後。

  結束一天的疲憊,洗完澡,應該要再感受更寧靜的片刻,今晚的我卻沒那抹心思。

  點開E-mail,信件夾裡只有一封來自對岸老友的回信。這,應該已是彼此第幾百封的通信了吧,從九年前開始至今,總在我欲極度放空時收到她的信,看完信,我笑了。

  忽然的,發現自己每天都為了空曠的信件夾點開、關閉,再怎麼點閱也不會有額外的人寫信過來,來填滿我這無限大容量、卻還未達最低消費的電子郵件信箱,終究垃圾信塞了幾十封,每天反覆刪除永遠無法砍完的垃圾信,每天重複同樣的動作,日復一日。

  有多久,沒接到意外的來信了?

  所謂意外,指的又是什麼?

  按了「清空」,我將垃圾信全部清除,再次回到乾淨的收件夾。

  多年前,我曾習慣有個人給我寫信時總提到生活中的大小樂事,不知幾時開始,原本歡樂的內容轉為黯淡,最後,這份習慣給我放下了。近幾年,我也曾習慣有個人幾乎天天給我寫信,話生活、話心情,不知哪時開始,天天的信不再天天有,即使我也天天努力寄信,終究還是那份習慣放下。

  我不再特地為誰而寫信。

  文字沒有聲音,不見得能準確傳達意念,往往誤會就從字裡行間鑽出形成裂縫,即使欲修補之亦無用武之地,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裂縫愈來愈大、愈來愈深,最後看著不成文字的文字在信件夾裡哀號,終究得要放下。

  我同老友說,能夠那麼單純持續通信至今,也只有她了。她說,或許就因為彼此處於不同城市、分隔兩岸,縱使知道聯絡電話也基於昂貴的國際話費而節制,最方便的,就是E-mail,在寶貴的內文裡彼此可以說天說地,分享兩岸不同的文化風情,談談雙方內心感受;確如她說,不敢與身旁親友透露的傷心卻能透過網路傾吐於我,因為她知道我沒辦法也沒可能突然飛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問一聲,妳還好嗎?

  這份放心與寬慰,同樣是老友如她之於我所能將部分心底話與她說說的。

  與老友曾碰過一次面,好些年前,匆匆,沒多餘時間閒聊、沒辦法多聊,只因當時的我她語言還是問題,只透過眼角微笑告訴彼此好久不見。雖,從未得見。

  依然笑了。

  除了對岸老友,信件夾偶爾會有三五好友轉寄東西過來,雖然多半與垃圾信件摻雜在一塊兒,另外還有十幾年的老交情好友日常交流,其他,這個空間幾乎只是為了存放垃圾廣告而存在似的,這樣也好,起碼還有份單調可以讓我在生活中細細品味。

  品味,單調且獨特的氣氛。

  假使哪天碰見,細細說聲,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