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11月 14, 2005

寂寞的戀人呀。

  近日開始對一首歌曲朗朗上口,只是一點情緒使然,突然唱出寂寞的戀人啊。

  太陽都逐漸遠了,秋天也快要過了,一個年度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原來才發現已經失去了什麼,距離遠了就遠了,卻也阻止不了慢慢漂離的心意,哭就哭過了,也挽不回對方同另一個人說說笑笑,就是這樣了。

  他說好難過,我曉得,他說有了恨意,我也曉得,只是還能怎麼辦呢?

  寂寞的戀人呀,如果只是想要擁有她,那就放她走吧,當手裡巴著不放時,她的心只會愈來愈遠,將對方更快推出彼此圈圈,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下了,如果還想在以後回憶起從前仍能在嘴角掛有微笑,那就放了對方吧,如果一段感情走到這裡該結束了,他們都帶不走什麼,不是嗎?

  寂寞的戀人呀,有人說他被下了藥,一種愛情專嗑的藥,現在藥性該解除了,連她都甩甩手遠離了,他怎麼還念念不忘呢?又怎麼,她能如此瀟灑走人,卻不留點情緒呢?

  他哭過笑過了,才體認到不過如此而已,應該要給予祝福的,只是在剛剛放手的幾天內,會動不動就想起對方,會三不五時就念著對方,會常常就盼著對方主動的聯繫,可也同時清楚著,都是過往雲煙了,不如就這樣吧,微笑道再會吧。

  下一個對象還沒出現之前,他都甘願只為她守候成為寂寞戀人,縱使清楚不該如此卻還是這麼做了,不是他的錯,只是寂寞惹的禍罷了。

  寂寞的戀人呀,何時才不再寂寞?

  寂寞的戀人呀,幾時才可以微笑聚首?

  寂寞的戀人呀,當時才明白原來都是夢中旅遊。

  寂寞的戀人呀,請享受寂寞。

星期一, 10月 10, 2005

期待明年的紐約洋基.王建民。

  美國職棒大聯盟美聯冠軍戰的對戰組合終於產生了,將是芝加哥白襪對決安納罕天使隊,我們期待能再見雄風的王建民所屬的紐約洋基隊於今天台灣時間早上的比賽中落敗,與美聯冠軍戰絕緣。

  老實說,看見洋基隊輸了第五戰,也打包了本季比賽,心中雖有遺憾,但卻開始覺得滿足;我從來不是紐約洋基隊的球迷,在今年四月王建民正式以先發投手之姿出賽前,我甚至連洋基在大聯盟的地位都不清不楚,我曉得這支隊伍的存在,可它之前有什麼豐功偉業全然不知,四月之前,我是一個對美國職棒大聯盟完全外行的傢伙。

  半年下來,雖然王建民於七月前後因傷停止出賽兩個月,可是對於美國職棒大聯盟的了解卻逐步加深,等到他終於傷癒回到投手丘上,我也總算大致摸清楚大聯盟的概況。

  過去,我雖喜歡棒球且偶爾會看電視轉播,但多為無聊之下的舉動,國內職棒環境不如國外是事實,我也曾有一小段時間對中華職棒燃起一絲興趣,維持時間並不長,最能抓住我目光的棒球比賽,大概就是由國內職棒精英所組成的「中華隊」參加國際比賽為國爭光吧?除此之外,別說是美國職棒或日本職棒,就連國內棒球比賽我頂多看看報紙新聞,不會追逐其焦點。

  王建民成了我開始關心棒球比賽的啟蒙,我相信,可能也是很多追逐洋基戰況的朋友們的啟蒙。

  以前我不會在上班時候利用空檔上網查詢棒球比賽的戰況,有了王建民的洋基隊讓我開始這麼做;以前我不會在閒閒沒事時上網查詢美國職棒的最新成績統計,有了王建民的洋基隊讓我開始這麼做;以前我不會在晚上和朋友聊天時,話題繞著當日洋基隊的戰績熱烈討論,有了王建民的洋基隊讓我開始這麼做。

  那是多麼神奇的感覺,有王建民的洋基!

  公視每次轉播洋基隊的比賽,總不免強調王建民是台灣人的驕傲,聽久了才覺得那是一種洗腦,王建民只是為了追逐夢想,應該從未想到要成為台灣人的驕傲,現在成為第一位站穩美國職棒大聯盟先發投手之位的人,一夕之間暴紅,連帶的跟他沾得上邊的媒體或報導都洛陽紙貴,忽然有種與他共同追逐夢想與前景/錢景的甜美。

  王建民是台灣人的驕傲,我同意,也覺得應該驕傲,只是,該驕傲的人都沒驕傲了,一群願意死忠支持他的人到底在驕傲什麼呢?想想又覺得自己的心態好笑,但若是為了他,被笑也應該。

  有人說洋基是「邪惡帝國」,因為它財大氣粗,仗著有錢喜歡什麼球員就高薪挖角過來,除了死忠的洋基球迷,很多人對它都相當感冒。是不是這樣我不清楚,即便是,那也與我沒關係,甚至與王建民沒關係,一位從洋基農場慢慢一路爬上來的資優投手,實在沒必要將他和那些霸道作風畫上等號,老謀深算的邪惡帝國也好,家財萬貫的紐約洋基也罷,在我眼中它就只是美國職棒三十支球隊中的一支,如此而已。

  洋基今年的球季結束了,想看王建民登板英姿也只能等到明年,或許有人大嘆可惜,我卻以為一點都不可惜,有多少人菜鳥球季就能拿下八勝五敗的戰績?有多少菜鳥登板投球心臟那麼強的?今年他還沒有打完全程呢,來年想必會更有看頭吧!

  和國內的政治惡鬥弊病與社會亂象叢生的眾多爛新聞相比,王建民這位台灣之光在世界棒球最高殿堂上的奮戰經歷,實在好看太多,真感謝他,讓我這半年多來的心神與目光不用只能在口水亂噴與險象環生的雜亂報導中生存,有了他,才真正發現單純的可貴。

  來年的紐約洋基,來年的王建民,我相信,又將會是一股教人期待的風暴。

星期五, 9月 30, 2005

聲聲,慢。

  畢業十年的同學會落幕了,似乎,有許多回憶葉片也隨之落地。

  最初,是因為和老同學聊到彼此的生活圈,不小心牽扯到畢業的話題,他想起已經從國中畢業十年了,於是提議不如來辦個畢業十年的紀念同學會。這個點子本身是夠妙的,想想,過去幾年陸續也都有辦些不像同學會的同學會,可出席的人總不多,最多的一次大概是畢業隔年的同學會,來了將近四十位同學,此後,一年年冷清。

  「畢業十年」,這四個字說出來相當容易,不要一秒,但真有機會說出來卻要等十年,這十年到底改變了我們什麼?在畢業十年後的現在,想說什麼話?大家各在哪裡工作?這麼多問號,於是聯合了幾位還懷有熱情的同學共同舉辦這次的同學會,就為了找出問號的解答。

  會有解答嗎?不知道呢,在我看來,問號彷彿愈來愈深了。

  同學會當天出席的人數不過十五人,相當冷清的數字,忽然間,李清照的「聲聲慢」充斥我的腦海,事前的聯繫不是不積極,即使主辦聯絡的同學間有發生些許不快,但彼此還是為了將畢業十年的同學會促成,持續地找人,會有這樣的情況並非真的沒有預料,可,十五人,這麼落寞的人數確實還是出人意料。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盃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有同學說,這次同學會的舉辦過程讓人心灰意冷,原先的熱情消散了,剩下的若只是表面,不如不辦;也有同學說自己當天的行程早就排定,不克前來;有的說那天得要上班,抽不出時間只好缺席;還有人原先說好了會來卻臨時不知去向;有人根本失聯,也有的早就打定主意不想來,或閃或躲或迴避,就是不接電話,各種情況所在多有。

  我和另一主辦同學私下的交談都認為,如此散沙怎樣能撐大局?即便全部都聯絡到了,要不,老師都確定會出席了,真正會來的同學可能還是有限,當年那個給外人以為團結得很的班級,原來只是一盤散沙。

  一位當天有出席的女同學後來跟我說,這就是我們這一班,散沙,再如何也都是散沙而已,她今年回來了,是因為我說這是畢業十年的紀念同學會,懷著一顆熱切的心從台北趕回來,搭公車轉了兩趟再搭捷運後搭火車,出火車站後還要再搭公車前來集合,結果是為了不知所云的十五個人,如果以後還有這種「同學會」,可以省下聯絡她的時間。

  我苦笑,不知怎麼作答。

  事實上也是這樣,這次的同學會確實讓主辦雙方辦得不太愉快,這股情緒甚至到了碰面當天還存在著,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也承認,這之間的問題不是誰說了就對的,也一度認為辦不下去了,但主辦同學努力撐到最後,只有十五位同學願意給予掌聲,豈不難堪?

  當然不能勉強同學前來參與活動,畢竟這是每個人的選擇與自由,要來與否,只能悉聽尊便,主辦人做到盡力聯繫的工作就夠了,其他的,實在無法掌握。

  我本來沒什麼心情前往參加了,但在一位同學的噩耗傳來之後,整個心態改觀。透過這次同學會,我們得知一位老同學重病在床,癌症末期,所剩下的日子也許不多了,主辦同學問過大家要不要做個什麼表示,雖然彼此於國中時期並不相熟,可畢竟是同班三年的同學,如今老同學們能做的不多,若能送張卡片,也是聊表心意。

  我只是想,這位罹癌同學在所剩不多的日子裡,她想做的與能做的事不知還有多少,同學會她沒辦法參加了,即使她想參加也沒辦法了,我們其他這些還能活蹦亂跳的人,到底在爭執什麼東西?究竟計較什麼?有那麼重要嗎?

  曾經認識的生命即將流逝的現在,還要來計較誰不服誰,討論哪裡主辦才好,爭辯誰錯的較多,意義何在?

  我只是這麼想,於是出席了,雖然我知道,同學們會出席的人恐怕不多,事後也驗證確實如此,可我想,至少我沒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一個遺憾;那位當天從台北趕回來的同學說得沒錯,這個班級是一盤散沙,不論十年二十年都不會改變,我無法預料十年後會不會有畢業二十年的同學會,甚至,將來還會不會有同學會,但至少,畢業十年的這個關頭,我參與了,未來會怎樣,不須多做揣測。

  不過就是聲聲慢而已。

星期一, 8月 01, 2005

我期待。

  七月三十一日二十三點五十九分,我正看著手機。

  半分鐘前剛剛結束了通話,心裡覺得滿足。這已經是每晚的舉動,臨睡前會想打個電話給住在心裡頭的可人兒,和她說說當天發生的事情,或者隨口聊個幾句,有些事情沒有在線上互傳訊息,就是為了留給睡前電話。

  或許,對於她來說,這樣的通話並不能滿足內心,我知道,其實我也相去不遠,但我總想著,將來有一天可以不需要再靠著睡前的電話說說入眠小語,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這是暫時的。

  前兩天帶她到大壩去,中途遇雨,我騎著破舊的一二五機車載著她,心裡一邊想,我是為了什麼冒著可能會讓她被淋成落湯雞的危險還這樣從市區騎車過來?我感冒不要緊,反正評鑑已過,短期內機構方面並沒有重大事情需要處理,但她若因此感冒了,我會過意不去。我問她,為什麼還繼續前進啊?她也反問我,雨好像會變大,要不要折回去了?

  忘了帶相機。

  距離大壩僅剩不到十公里時,我才想到忘記帶相機出來,問她要不要折回去拿,換來沒好氣地嬌聲嘆息;其實也是,若折回去再回來大概就傍晚了,我決定不折返,繼續朝目的地前進,卻沒料到原先看到的遠處天邊烏雲竟真的化為綿綿細雨,一下子有些亂了手腳。

  停在大壩正對面的橋樑上,雖然飄點細雨,可是那面寬廣的壩面依然寧靜,沒有絲毫洩洪跡象,她問我什麼時候才會洩洪?我聳聳肩,老實說,從小到大真沒親眼見到過洩洪的景象,那種機會應是可遇不可求,但若以後有機會,我會帶她來看洩洪的壯觀。

  繼續前行,終於進入大壩管理範圍,也開始,進入彼此心中的世界。

  手機上的時間從七月三十一日二十三點五十九分跳為八月一日零時零分,眨眼的瞬間,我已經跨越了一個月份,七月落幕了,八月開始了,心裡忽然有份寬鬆,看著時間日期顯示為八月,表示那個讓我壓力繁重的七月,包括七月之前已經過去了,八月是個新的開端,因為有我為她籌畫已久的旅行即將展開,更有旅行前的一絲驚喜等著,多麼期待。

  我期待,期待旅行,期待驚喜,期待妳。

  妳期待嗎?

星期二, 7月 12, 2005

魔之左腳。

  我的左腳大概是魔之左腳,魔,因為倒楣的事情不斷,其中又以「挑戰極限」為最大的魔。

  一個人的腳能夠承受多少的力量與痛楚呢?極限在哪,我不知道,至少,目前我還沒發現自己左腳的受重與受痛極限在哪;要如何得知自己的極限其實很簡單,但是很危險,若沒有萬全心理準備請千萬不要嘗試,雖然,經過四次「測試」,我沒半次是有心理準備的。

  小學畢業要升上國中的那個暑假,爸媽說上國中後,我可以自己騎腳踏車去上學,於是買了一輛全新的十三段變速腳踏車給我,當年,這樣一輛腳踏車可夠我風雲了,就在暑假期間,我領著老弟與堂弟常常去社區後方一塊尚未闢建完成的大廈廣場試車,美其名為試車,其實只是想讓他們兩個知道我騎著的這輛變速腳踏車有多帥。

  可,一次午後大雨正式開啟了附庸於我左腳上的魔。

  那場午後雷陣雨來得突然,我們三人各自騎著腳踏車--我的十三段變速車,堂弟的彎把兩光車,老弟的老媽專用淑女菜籃車立刻衝回家去。雨很大,不該騎快的,當時年紀小,自以為這輛新入手的人造野獸能夠相當服貼地被我所掌握,我衝第一個,除了因為我是三人中的老大,也因為不想讓自己寶貝的變速車被雨淋濕,他們兩人在後面追趕,還大叫我的速度好快。

  的確很快,就在一個九十度大轉彎出事了,地上因為砂石車進出的關係,泥沙遍地,雨中更減損了原有的摩擦力,我的速度甚快,剎車幾乎沒用加上我緊急拐彎的結果是人肉飛彈一顆,我當場摔了出去,事後根據老弟描述,我連人帶車在地上刷了至少五公尺才停下來。

  說也神奇,停下來之後我立刻牽起腳踏車繼續往家裡騎去,堂弟與老弟在後看我若無其事地爬起來繼續前進,也以為我沒事;事實上是的,牽起來繼續騎的瞬間我也以為自己沒事,因為感覺不到任何痛楚,那時候我穿著短褲,有印象的是左膝內側在泥沙地上滑了一段路,牽起車子時只看見皮膚上有沙子,但因為不痛,所以不以為意,還道自己運氣真好。

  騎到家,跳下腳踏車時突然軟腳,這才赫然發覺雙腳痛得要命,尤其是左腳,低頭一看,不得了,膝蓋部分整片血紅,因為淋雨回來的緣故,泥沙被些許雨水沖刷掉,竟見自己的左膝內側裡面的肉都看到了,甚至連骨頭都隱約可見的樣子,痛覺這時才一鼓作氣衝上來,痛得我快要暈倒。

  因為這片傷,我開學後整整兩個月沒能騎車上學,那段日子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高中時代,有一回國中同學約出來去打籃球,因為很久沒見面了,加上又是當年比較要好的幾個同學,打起籃球來自然奮力許多。有時候,打球不要太執著,畢竟只是打著好玩的而已,這是我的經驗。

  企鵝是我的國中同學,他雖然平常很愛也很會搞笑,但籃球技術著實不錯,幾個老同學約在球場碰面之後就是一番廝殺,我和企鵝同一隊,二對二的鬥牛,剛開始我們搭配得不錯,分數頻頻拉開,但後來卻被另外兩位同學慢慢追趕上來,這時候,他開始認真了,不論是搶球還是投球,除了準度之外,更多了一股殺氣。

  他看見一顆籃板球正從頭上掉下來,於是賣力跳起抓住,本來想要自己進攻,但視線一下子就被遮住了,他被敵隊雙雙包圍,左右都逃不出去,我趕緊跑到罰球線揮手大叫示意他傳給我;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空隙將球傳出來,應該說是丟出來,速度有了,準度卻大失準頭,球從我身旁飛過去,為了不讓對方反擊氣焰升起,這一球很重要,我看見球從身旁飛過,於是立刻轉身跟著衝上去要救球,速度也衝得很快,腎上腺素好像一口氣全部湧上來。

  就在球快要飛出場外時,我終於趕上球的速度,就在球即將落到場外的那一秒,我及時捧住頑皮的球再一個回身將球拋回場內,那個瞬間,我的左腳猛力地頓在水泥球場上,接著,我摔倒了。

  球是救回去了,可是企鵝沒接到,仍舊給對方反攻得分,這還不打緊,重要的是,我覺得左腳大拇指痛得快要站不起來。企鵝看見我還坐在地上,過來扶起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脫下鞋子一看,不得了,左腳大拇指整個黑青瘀血,剛看到的那一眼,我還以為左腳長了一顆黑棗。

  左腳大拇指的指甲因為瘀血的結果,大概過了一個禮拜後,指甲自動脫落了,我的左腳大拇指變成沒有指甲的怪腳ㄚ,也因為少了指甲的庇護,很多日常的動作幾乎沒辦法自然地行動,深怕不小心給人踩到或者踢到什麼,都會讓我痛得哀哀叫,約莫過了兩三個月,指甲才慢慢地長齊。

  第三次發生在若干年前就學時,寒假跟同學去家樂福打工,老實說,大賣場工讀的經驗算是給了我很多體會,尤其當大賣場的工讀生,可以接觸各種客人,想得到或想不到的情況通通都會發生,但最讓我想不到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賣場後方堆放各式貨物的貨櫃裡。

  我是在家電課打工,家電課的大型貨物進貨之後都放在賣場後門的貨櫃中,要等二樓倉庫裡面的貨都補完之後才會到貨櫃來拿;某天晚上,徐助理拉著我說要到後面貨櫃拿貨,我沒有去過貨櫃,到了後面一看才知道,他所謂要拿的貨放在第二層貨櫃上,得用堆高機先將我送上第二層貨櫃將貨物搬到堆高機貨叉上,他再將貨叉放下來搬貨。

  我有懼高症,雖然第二層貨櫃的高度還好,差不多一層樓高,但我不敢站在貨櫃門邊看下去,徐助理和我配合搬了兩趟貨物之後,他說還剩一趟,於是再將貨叉升起至貨櫃門前,我站在貨櫃門邊看著沉重的貨叉緩緩探入,忽然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還來不及細想,事情就發生了!

  徐助理沒看到我站在門邊,也沒注意到貨叉放下來的位置,待貨叉探入貨櫃足夠的距離後便將貨叉放下。碰!是的,用力地放下,那上百公斤重的貨叉就這樣直接砸在我的左腳掌上,被壓到的瞬間,我放聲大叫,徐助理乍聞我的慘叫也大吃一驚,連忙問我怎麼回事。

  大概是痛得無法忍受,我不待他將貨叉提起便急著將左腳從貨叉下抽出,後來想想這應該算是反射動作。他在我將左腳抽出之後才會意可能是貨叉壓到我的腳,連忙將貨叉升起,可是那時我已經脫下鞋子在看遭殃的左腳了。

  那天穿的是深色的襪子,隔著襪子看不出到底有無傷勢,徐助理連忙要我踏上貨叉運我下來,下來後,我坐在一旁棧板上脫下已經看出血跡的襪子,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差點要昏倒,又是左腳大拇指!

  若說之前那次是黑棗,這回應該是裂開的紅棗,而且是脫皮的紅棗。

  我看見左腳大拇指的指甲掉了,血流如注,大概很痛,但我沒感覺,也許是痛到不行了所以感覺神經自動麻痺吧?徐助理連忙衝進賣場找了有開車的王助理出來,請王助理開車載我到附近的醫院掛急診。我這輩子第一次以病患的身分進入急診室,居然是這個時候。

  一路上王助理掛心地看著我的腳,大概是擔心血將他的車內踏墊弄髒,也可能是真的擔心我的傷勢,拼命跟我講話,而我竟還笑得出來;到了醫院急診室,我才發現最大的苦痛現在才來,因為傷勢不明且血流不止,急診室醫生看我的神情還算正常,便慢條斯理地以生理食鹽水沖洗傷口,那片值得「二度紀念」的大拇指指甲被我當成證物保留到醫院,他看了之後僅淡淡地表示以後會指甲再生,沒關係。

  廢話,我也知道會再生,我已經再生過一次了,別在我面前講這種話,該講的不講,卻扯不重要的。題外話。

  醫生看了傷口之後說,指甲肉已經裂開了,大概要縫兩針才可以,不然以後長出來的指甲會很醜而且有可能動不動就掉下來。沒有時間讓我權衡得失,我不想以後指甲三不五時掉下來,但也不想縫兩針,醫生絲毫不見我臉上的掙扎,直接問王助理縫針可否?王助理瞧了我一眼,似乎查覺我的掙扎,問我要不要縫,醫生繼續在一旁慫恿說,這只是很簡單的小小手術,不用三分鐘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只知道當下很痛,於是妥協答應醫生替我縫兩針。我追問醫生會不會打麻醉,他卻質疑性地跟我說,只是簡單淺淺的兩針,需要打麻醉嗎?我堅持要,因為怕痛,他於是請護士拿了他所謂的麻醉劑過來,直接倒在傷口上,還用棉花沾過,說這是速效型的麻醉劑,會立刻發揮效果,等一下縫的時候不會有感覺的。

  說真的,當下我有點懷疑,真有如此使用的麻醉劑嗎?麻醉劑不是都要打針的?或者是吸一口氣昏倒在手術台上?不過,這只是小小手術,用不著那種派頭吧。他將麻醉劑倒在傷口上之後還去喝了口茶,一分鐘之後才過來替我縫針。

  我不相信麻醉劑。

  我真的不相信那是麻醉劑。

  因為,當他在我指甲肉針上針下的時候,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正被一個騙了我的醫生以一根可怕的手術針在急診室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勾了三針。沒錯!不是兩針,事後他說因為裂開的傷口比想像中大,所以多補了一針,喵的咧,多補那一針我更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但為了要在一群來回穿梭的年輕護士小姐面前保持勇敢男人的形象,我硬是不吭一聲,醫生縫完之後還笑著對我說,勇氣可佳哦!

  如果我當下有戴拳擊手套,我會毫不猶豫地賞他一拳。

  那是不是麻醉劑我不清楚,只知道縫針手術前後我痛得要命,後來每次跟人家說我左腳大拇指的指甲肉給醫生縫過,當我描述到針上針下且沒有麻醉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瞠目結舌且怕得要命,其實,說的時候我還是怕得要命。

  第四次,也就是最近的一次發生在前天。

  我和女友騎著機車車在路上,擁擠的道路總是讓人受不了,雖然是晚上,但車潮並不隨著日落而減少,好像大家都要趁著沒太陽的時候外出狂歡;慢車道上的機車之多,大概比水龍頭裡流出來的水還多,我們騎著遇到了紅燈,前面有許多機車停下來,也有幾輛轎車停在慢車道上,我們也停著,一切看起來十分正常沒什麼不對。

  突然間,我的左腳傳來一陣意外的沉重巨痛,我嚇了一大跳連忙側臉看去,赫然驚見一輛類似福特ESCAPE的休旅車右前輪居然開上我的左腳,因為這輛車正緩緩進入停等紅燈的位置,就這樣緩緩駛上我的左腳再緩緩地開下去,瞬間痛得我五官變形!

  我趕忙縮回左腳,瞬時只覺得左腳好像整個血管都爆開了,頓時燙紅的感觸直襲左腳,而那輛壓過我左腳的休旅車居然沒有將車窗放下來,似乎以為只是壓到石頭,我痛得臉扭曲不已,看著黑到發亮的車窗裡的自己表情多麼難看,瞬間只有一個想法:一拳打破車窗,對著裡面的傢伙破口大罵。

  我直瞪著那輛老神在在的休旅車車窗,女友不知道怎麼回事,要我別瞪著人家看,如果對方非善類怎麼辦?立刻綠燈了,那輛休旅車自以為沒事地開走了,我痛得停在路邊脫鞋脫襪檢視左腳,外觀上沒有任何不對勁,但仍舊痛得很,我跟女友說,那輛休旅車前輪壓到我的左腳,就這樣像在開上坡一樣地壓過去,好痛!女友才大吃一驚連忙問我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很痛,沒敲破休旅車車窗很後悔,不過我記下車號了,9966-GD。好你個9966-GD,壓過人的左腳還若無其事,落跑速度一流,好你個9966-GD。

  隔天發現,左腳大拇指邊出現輕微瘀血,無名指也有點麻麻的,腳掌上面的血管於行走時也會隱隱作痛,雖然看起來沒事,但可能血管受到偌大的力道擠壓還是受了點內傷吧?女友從家裡帶了青草油給我擦,還幫我做簡單的推拿按摩,我想,家裡的紅花膏終於又要派上用場了吧?

  希望魔之左腳別再發功了,我會受不了。

星期三, 6月 15, 2005

請等候,思念步伐帶我來了。

  算是出遠門吧,那抹太陽和煦又耀眼得很。

  老爸要我跑一趟外地,表示有個案需要去處理,不知怎麼的,我放著轎車不開轉而騎機車前往,說實在話,目的地是有點距離,而且還需翻山越嶺,一部一二五的機車並不是那麼好翻越山林,哪怕我早已熟悉路況。

  事情處理完的回程途中得經過一座相當高聳的山巒路段,這座山到底有多高我不清楚,但風景奇異非常--山勢分為三段,最高一圈是寒冷起霧的高坡,雖然路段最短,卻最難以跨越;次高一圈則感覺是略有霧氣的陽光阡陌,在路邊往山下看去,會看見一整片如虹彩般的日下霓虹;最低一圈卻轉為陰沉昏暗的樸實風格,由於在郊外,所以並不多戶人家,走在鄉間小道也就這樣而已。

  最奇怪的是,這段路程我從未經過,怎麼知道分為三段迥然不同的景緻?

  也奇怪的是,這段路從不是我回程需要經過的,怎會騎到這裡來呢?

  很不巧的,機車在最高處的路段發動不了了,原因不明,時間約莫下午三點,山頂的氣候卻如晚間,霧氣濃烈且能見度甚低。前後沒有來車,我知道這裡是偏僻郊區,若要在此等候來車,還不知得等多久,與其莫名空等,不如自力救濟,於是我將機車停在路旁上鎖,開始往山下走去。

  最高一圈的路段果然範圍甚短,不一會兒就脫離了濃霧侵襲的範疇,來到山路第二圈的陽光道。許是接近傍晚,此時的陽光相當舒服,視野更是一望無際,這座山確實高聳,我走在山路看向不遠處的山下,陽光反射之故,竟教我只能看見彩虹漫步在隱約還有霧氣的半空中。彩虹?難道之前下過雨嗎?

  這段路很長,走了多久我不清楚,只記得陽光一路上都是這樣伴隨著我的步伐,不離不棄,讓單獨走在陌生山路上的我還不至於覺得孤單;山勢逐漸緩和,我也終於走到最下邊一圈的山路,周圍顏色慢慢化作陰沉。

  要說這是山路其實已經有些勉強,這段路走勢平坦又甚有鄉間風味,也許此處正是陽光無法照耀的角落,旁邊的路燈已經點燃,看起來頗為古樸的路燈在鄉間小路更透出純然意境;我站在一盞路燈前盯著路燈枝幹瞧,上頭掛有一張公所管理的牌子,寫著「水仙幹」。

  水仙?這是哪裡?

  各鄉鎮市公所管理路燈或電線桿多半於其掛上一只管理規牌,哪個鄉鎮便寫著哪個鄉鎮的名稱,如龍潭鄉的路燈會寫「龍潭幹」,但,水仙?這是哪裡?在此指的並非植物,有這個鄉鎮嗎?我愣著想了幾秒鐘,又繼續提起腳步往前走去,不遠處就要進入市街,奇怪的是,從高聳山巒下來似乎也沒走幾步路,怎麼忽之進入了市區?

  太陽原來還沒完全落下,在我緩緩步入市街時,抬頭還隱約可見陽光掛在市區頭上,似乎仍默默地為它一日未竟的工作努力著。

  這處市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總的來說,主要街道就三條,長度也不過百來公尺,相當符合郊區的街道感觸,可該有的能有的都有了,我經過一間全家便利商店,忽然興起入內閒晃的念頭,於是回身走入享受冷氣。

  櫃檯前的書報架上有販賣地圖,我想著,這裡到底是哪裡,是不是該買份地圖來看看?赫然才想起,我完成老爸交代的任務之後就已算是休假去了,我現在要去找心上人,她在我熟悉的地方,似乎就是為了抄近路才不小心蜿蜒到這座高聳山巒上頭去,這下迷了路,自己又走了好些路程,到底走到的地方是哪裡,居然一無所知,迷路迷成如此,也算紀錄了。

  我拿起地圖,頓了兩秒,又將地圖放回,回頭詢問站在櫃檯內的女店員這裡是哪裡?她用帶些詫異的眼光瞧著我,回答說這裡是水仙。果真是個地名,水仙,但我怎麼不知這是哪裡?我走了那麼遠嗎?回頭我又將地圖拿起,走向櫃檯付賬,接過女店員手中的發票之後,我當場將地圖拆開,抽出那份我幾乎陌生的地圖問她,水仙在哪裡?

  地圖攤開的那一秒,幾個斗大的字樣映入眼簾:苗栗縣地圖。

  苗栗有水仙這個地方嗎?

  女店員將地圖以我的方向攤平放在櫃檯上,指著「水仙鄉」的行政區域,對我說,就在這裡。我真愣了一下,水仙是個鄉,我竟一點兒也不知道,她位於卓蘭與泰安之間,一個幅員不大的小鄉。

  我笑了,總算搞懂自己位處何處,這下要回去找那惹人歡欣的小可愛也總算有個方向,可人兒在北邊一點的方位,大概是在後龍附近,不知怎麼的,我將地圖收起來之前,居然看見地圖上有個紅點正在閃動,好似小花朵正在吶喊「我在這裡」希望我趕緊前去找她。笑了,也揣在心窩裡。

  踏出便利商店門前,我向女店員詢問北邊是哪個方向,她微笑地說,出了店門口往右手邊走,稍微拐個彎就可以看見太陽落下的方向就是北邊。我還沒察覺太陽在北邊落下有哪裡不對,點頭向她道謝後離開,往右轉沒幾步果然拐了個輕微左彎,太陽確實落下了,就在直敞的小街那頭,那裡就是北邊,我在心中暗咐。

  其實已經夜了,月娘卻還未現身,我沒打算要在這個陌生卻又安靜舒服的小鄉暫宿一夜,夕陽紅暈已如長欄杆,淺淺地牽住小街的傍晚,也拉住我的腳步,只是阻止不了我仍慢慢向前的思念。

  北方,那太陽落下的方向,有我的牽掛與遙念等著。妳要等待一會兒,熱切的腳步領我回來了。

星期三, 5月 25, 2005

夜來風雨聲。

  窗外一場驟雨。

  我喜歡在下雨的晚上,窩在房裡聽雨的聲音。

  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念頭,也記不起到底怎會這樣感覺,下雨天,從窗戶探出去的街道除了濕淋淋,還有淒美的迷漾,而我,總在這淺淺的回憶中開始自己的幻想。

  我喜歡聽雨的聲音,尤愛在溫暖的房間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聽雨,甚至可以說,對於那樣的情境充滿著迷戀。更甚者,是驟雨。外頭可能有很多人對於突如其來的雨勢閃躲不及,不是落湯雞就是雨半仙,或許是壞了點,我會想像外面一堆人正在躲雨,匆匆忙忙的,當那些人給雨趕得落荒而逃時,我正在房間裡享用又香又濃的咖啡。

  哈!夠惡劣吧,這樣的隔岸觀火,趣味一絕。

  在那樣的雨夜裡,我會從心頭湧起一股幸福的滋味,說不上來到底怎會這樣以為,只是會想到,自己其實很幸福,也許當下有許多人無家可歸,或者無法即時回到家裡躲雨,而我卻正在房裡悠閒地聽雨聲,外頭的慌張忙亂,我有幸無緣得見。有點奇怪的說法,有幸,卻是事實。

  驟雨突然,落在屋簷或雨棚上的聲音既響亮又可怕,教人畏懼的瞬間,我在喝咖啡、我在寫文章、我在看美女圖片、我在跟網友聊天,外界縱使再黑再冷,與我無關,我的笑容只為溫馨停駐,不為冷冷的雨駐足。

  也許下次夜晚的雨聲,除了興起天邊紫色的閃電波浪,還會勾起另一堆人心頭的淺淺溫暖,哪怕,只有片刻瞬間,也是永恆的品味回憶。

星期三, 5月 11, 2005

交界。

  最近工作沒天沒夜的,週日下午終於討到悠閒時光能夠帶女友外出踏青。

  龍潭是個不算熱鬧的地方,該有的都有,也沒有多餘的店家或商號可以逛上許久,最多的應屬附近的各個遊樂園,舉凡最近的小人國到隔壁不遠的六福村,乃至於大溪那頭的幾處中小型遊樂園,都曾是風光一時的玩樂地點;近年來,此類遊樂園的知名度與遊客注意力逐漸集中,附近最有名的應該是六福村了,只是,那並非今天下午我們欲前往的地方。

  我不喜歡人工的遊樂園,女友喜歡,她曾小小抱怨過我都沒有帶她去那種地方玩過,說我一個桃園人,現在又在龍潭工作,居然沒去過六福村,她一介台中人都曾去過兩次,我怎麼那麼遜?聳聳肩,遊樂園固然有趣,但我想,不會比自由馳騁在鄉間小道還來得舒服自在。

  往中原路爬上去朝小人國與六福村的方向,沿途會經過三處高科技產業的公司工廠所在,分別是華映光電園區、友達光電園區以及龍潭渴望園區,其中,我格外喜歡華映後方的偏遠山道。

  華映光電園區蓋了新的廠房,很大,從旁邊道路看去會有股莫名的震撼。華映廠區後方有兩條接往山區的路,一條往上爬可以到達龍潭鄉的制高點,從那看下去,整個市區與稍遠的中壢平鎮一帶一覽無遺;另一條則是通往新竹縣新埔鎮,也就是說,那邊下去將會到達桃園縣與新竹縣的偏僻交界。

  我喜歡那條小路,偏僻交界。

  女友沒去過,我騎著小機車緩緩載她朝縣界前進,老實說,這亦是我第一次騎車光臨這美麗的山間。

  我同她說,我們現在正在桃園縣的邊境,沿途所見的美景都還是龍潭鄉的範圍,再往下走就會跨越縣界,到達新竹縣。她覺得有點神奇,即便曉得龍潭鄉在桃園縣已經是最南端了,但騎著機車就會到達新竹則實在沒有想過,許是現代年輕人的稀少體驗,覺得靠騎機車跨越縣市,似乎是有些遙遠的路程。

  原先我是不覺得有何奇特的,經女友提起,才赫然發覺其中的奧妙。我們在地圖上所見的縣市交界其實是沒有實際曲線劃分的,之所以有那些界線分隔也是人工添加上去的,在此之前,哪有什麼明顯的交界之分?我們這一路騎下去,除了美麗山林,小路上卻不寂寞,或許是因為這條小路乃連接兩縣的邊際公路,往來人車不少,偶爾才會有空檔讓我們細細品味單純的鄉間樂趣。

  經過龍潭鄉最南端的國小--三和國民小學,我猜,這應該也是桃園縣內最南端的國小吧?再往前騎去,跨越一座橋,橋的那端有代表龍潭鄉境的現代藝術龍柱,也就是說,桃園縣與新竹縣的交界就在此地。我同女友說已經到了新竹,她仍存疑,於是繼續往前探看不遠處的一群建築,卻沒想到路邊的門牌上顯示的地點仍是桃園縣龍潭鄉,這下換我糗了,女友笑說縣境果然都是模糊的,連我的腦袋也一塊兒模糊了。

  我摸摸鼻子,繼續載她騎下去,想找出究竟兩縣交界的那個點在何處。

  果不其然,再往前騎一些,我看見路邊有一處路標顯示了謎底,桃園縣第二十號縣道第六公里終點處,亦是新竹縣第二十號縣道的起點,若以地圖劃分,這裡應該就是兩縣確實交界所在。

  那份感覺是新鮮的,從小到大去過全台各個縣市,每次經過縣界時都風馳電掣,毫無所覺,這回親自站在兩縣交界處,忽然有種趣味橫生。我站在桃園縣境內朝新竹縣拍了一張照片,走了幾步,來到幾公尺外的新竹縣境內朝桃園縣拍了照片,再走到兩根路標中間拍了張照,當下,我的身體一半在桃園、一半在新竹。

  女友笑我無聊,不懂這到底有什麼好玩的,也是,的確無聊,可是這般隨走隨拍的滋味卻相當難得,她說今天天氣不夠好,拍出來的照片不會好看,本想替她以背後的清脆稻田為景拍幾張,她笑著對我說,改天好不好?

  我曉得她不是排斥入鏡,畢竟這樣的美景誰會拒絕?她喜歡拍起來漂漂亮亮的,說天色暗會顯得整個人沒有精神,改天趁天氣好時再來拍,她會擺出各種俏皮讓我拍個過癮。我點頭微笑,改天,改天的兩縣交界除了仍會有路旁到處懸掛的「草莓園開放」招牌,更會有一朵可愛花朵對我微笑。

  而且,將是一鏡到底,相機好在是數位式的,沒有底片可以抹殺,記憶卡的容量應該足夠吧?哈!

星期四, 5月 05, 2005

新書上市,感受。

  真的是很快,我在附近的小書局看見自己的新書,四月九日。

  到底有多快呢?我看了一下之前投稿過去的最初發信紀錄,二月二十四日,也就是說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我就在書局看見自己的新作品--「宿舍前,深情止步」。

  我在書中的簡介提到在網路上開始發表作品已經有七年了,的確,七年,說很快也很快,說很慢也很慢,老實說,我不知道這七年對我來說,究竟有什麼意義?難道是代表我熬了七年,終於能登上一流出版社所出版的新書作者行列?還是說,我可以以老賣老?網路上的老,其實我還不夠格的。

  老媽說,這本書的出版應該會是一個新的契機與開始,她很高興看見我有現在的成果呈現出來,對於她,我只感到抱歉,之前讓她失望過那麼多次。還記得數年前第一次出版作品時,她高興的模樣讓我打從心裡驕傲著,卻不曉得那份驕傲只是一場遊戲,而且還是說出來會給人家笑死的遊戲,一本新書上市,我卻遲遲過了半年才在某中型連鎖書局的雜區書櫃中發現一本,那本書真正買最多的不是來自於讀者,而是作者本人,我。

  好笑吧?是好笑,也很悲哀。不過,在父母心中,那是莫大的榮耀。他們對親戚朋友們宣傳他們的孩子出書了,為了怕親戚們買不到,要我去跟出版社買些書回來送人,我覺得有點奇怪,既然出版社都承諾一定會舖貨出去的,怎麼找都找不到?的確找不到,我只好去跟出版社買自己的書回來送親戚們。

  作者買自己的書送人應該不算奇怪,可是,若作者買的數量遠比正常銷售管道還多,太奇怪了吧!我不曉得我有沒有買得比正常銷售管道多,但寧可這樣嘲笑自己。

  老媽不認為那好笑,在她的認知裡,我是值得她驕傲的。

  跟紅色文化接觸其實導因於幾年前她們的網路小說雜誌「LovePost」,某一期中,紅色文化挑選了我的一篇短篇文章要合集出版,因此留下了後來溝通的管道。我跟朋友說「宿舍前,深情止步」出版的速度很快,每個人聽到我說的時間表,都嚇一大跳,一個月就能讓一部作品過稿出版,真的,紅色文化的效率之驚人,才令我領教到何謂一流的出版社。

  看到新書上架之後,我打電話給老媽,跟她報告這個好消息,老媽說,恭喜囉!

  我知道這消息對她和老爸來說,可能是迫不及待想對親戚朋友宣傳的,但我不想那樣,不是對紅色文化沒信心,而是對自己本身的運氣不夠有信心,從來都是這樣,我若有這種類似的對外作品發表機會,只要提前講了,或者講大話了,往往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事後才覺得自己糗到極點。

  女友安慰我,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這次可不是雷聲大雨點小,看看,就附近的便利商店都看見新書了,舖貨絕對很廣的,加上出版社編輯也說海外的香港都買得到書,這麼廣的範圍怎麼還會雨點小?

  我曉得。

  在小書局看見自己的書被擺在新書區上,那種感覺很奇妙,拿起書翻一翻,的確是出版前最後的作者校稿時所見的版面套樣,看見自己的筆名出現在一本書上,而且掛著的是紅色文化出版,內心終於開始雀躍起來。

  尤其,在書腰背面看見紅色文化寫著一行字:「人氣男生班」,然後列出四位他們的出書作者:敷米漿,小嚕,晴天,幕後黑手。下面更有一行字寫說,四個懂愛的大男孩,我心裡是訝異非常。

  從來我都不認為自己會是什麼知名作者,畢竟,內心原有的高度期盼也被七年的時光磨損得差不多了,我曉得另外三人在紅色文化的該系列叢書中被怎樣的投以期望,自己只是一介普通傢伙,被擺在一起,意外吧?

  我懂不懂愛?不知道呢,不過,我曉得該要怎麼寫愛。

  我筆下的愛情或許很少劇烈起伏,可是,那是我表現自己感受的方式,寫愛情與懂愛情的距離其實還很遙遠,或許很多人都懂了,但我還沒,希望,我能在已經抓住軌跡的路上慢慢前進,如這本新作的兩位主人翁陸子懿與鄧明儀一樣,慢慢地發現自己心向何方。

  希望「宿舍前,深情止步」可以穩穩地銷售出去,更希望,我能藉此獲得更多來自看我的文字的人的回饋,對我來說,那是比起看見新書上架更興奮的事情。

  老媽,妳兒子正朝目標慢慢前進中,希望妳和老爸可以大聲喊出,我兒子出書了!那樣的話,我就會喊,我出運啦!(笑)

  敬請支持。

星期日, 4月 10, 2005

新書上市!「宿舍前,深情止步」。

  新書上市!!

  真沒想到竟也有如此推薦自己新書的一天,剛剛到博客來找書,忽然想起距離出版社說的新書上市日期近了,基於好奇隨手輸入關鍵字,意外發現新書已經出現在博客來裡面了!

  七年,不算長也不是很短的時間,我開始在網路上寫東西七年了。幾年前出過一本完全搞笑的莫名其妙作品,現在來看只是貽笑大方,喜劇是不好寫的東西,不若悲劇,要寫得讓人哭容易,要寫到使人笑到飆淚卻不簡單;要寫得讓人哭還印象深刻容易,要寫到使人笑到飆淚還印象深刻更難,我在做這種嘗試,雖然可能不盡理想。

  「宿舍前,深情止步」這部作品是綜合許多次的線上對談而成的清新喜劇,有時候,我都給明子說的故事笑到不行,想想,真有那麼離譜的事情嗎?原先只是基於好奇繼續聽聞下去,後來卻開始萌生將之紀錄下來的想法,明子同意了,和我開始認真研究起如何下筆才能貼近事實的可能性,我覺得趣味,的確是趣味,只因從未嘗試過這樣的寫作手法。

  為了寫這部作品,我實地去了趟「案發地點」,更加篤信明子沒有胡蓋我,線上對談中出現過的場景與劇情開始在我腦中交織,我若只有光聽明子敘述,只會寫出單純的第三人稱故事,去過實際地點後,我發現我可以寫出二點五D式的故事--加了作者本人的想法卻又不失故事進行的流暢度。

  明子說,我太可怕了吧,居然為了一部作品特地跑了一趟,若她是胡謅的,豈不是當場破功?我笑說,要是發現她是胡謅的,我就不需要寫得如此辛苦,也因為是事實,所以無法天馬行空,但更因為是事實,寫起來特別有感覺。明子笑了。

  我不知道一部網路小說要有多少的真實性才算小說,但若是一部真實性多過虛構成分(我的主觀部分)的小說,能不能算是網路小說而已?無論如何,我要出書了,期盼了七年,這次是真的圓夢,對於出版我沒有太多的期待,但我會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畢竟,這是難得的機會,縱使宣傳可能得靠自己,但我想,能有這番機緣,已經幸福美好了吧!

  是的,幕後黑手的新書--「宿舍前,深情止步」即將上市,博客來上的出版日期是四月六日,雖與出版社同我說的日期有些小小出入,但,都在四月份,在春天即將到來的美麗月份,我要出書了!

  敬請各位朋友多多支持鼓勵,「宿舍前,深情止步」,紅色文化,四月六日。


  博客來專頁介紹: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287799

星期一, 3月 28, 2005

春天,春天。

  今年春天也許還不夠春天,不過,在春天,真的很春天。

  利用週休二日的結尾,我和女友去了一趟台北,一樣是兩天一夜的旅遊,不同的是,這回錯開了最擁擠的週六、日,選在週日與週一北上。時間安排好之後,所有的行程就順其自然。

  想來也許將近一年了,沒有上台北。差不多一年前,我和女友上台北是為了抗議,這回上台北則是為了旅遊。北投是除了淡水之外,最多充滿我們回憶的台北地方,我仍舊不太喜歡這座城市,壅塞的交通與繁雜的人群還是數十年如一日,搭上捷運,緩緩離開鬧區,最後在新北投站下車。

  是的,泡湯。

  到北投除了泡湯,還能做什麼?

  說起北投,我和女友前後來過三次,包括這一回。我們到北投自然是去泡湯的,第一次到訪時,因屬臨時起意,對於這邊的溫泉設施皆不清楚,出了捷運站後盲目地朝人多的地方走去,走到什麼路都不知道,只曉得後來看到一處新穎的溫泉浴室,便下去泡了交往後的第一次湯。

  第二次到北投則是有備而來,如這回般,事前訂好了飯店房間,那間號稱泡了之後會一直美麗的高級溫泉旅館,也的確,浴間寬敞得教人完全放鬆精神,仔細地享受泡湯的樂趣,不只當晚泡溫泉,隔天早上退房前還把握機會再泡一趟,時間有限,多泡一趟才不至於整個旅程結束後感到泡湯。

  第三次,也就是這次,我們一樣預訂了溫泉飯店;既然三月份還下著冷雨、春天還不來、大自然還嘔著氣,那麼,自己製造春天總可以吧?窩在北投山上的春天。

  號稱是北投地區最高階的溫泉飯店,怎麼來的?不知道,只曉得在網路上看到有所優惠,自己想泡湯加上去年一整年都沒帶女友外出旅遊,或是補償心態使然,促使我們到此一遊。遊,在午後竟出太陽的山邊。

  溫泉飯店當然以溫泉為號召,只是有些地方溫泉不見得那麼純淨,甚至可能碰上不肖業者以溫泉精假代溫泉水販賣,不過,這回我們可是真正見識了何為溫泉。浴間相較於二度造訪北投時所投宿的飯店,是稍小了點,但贏就贏在溫泉的質感上;之前泡的溫泉雖然舒服,可沒像這回的溫泉還帶有些許黏性,泡在湯裡,將手浸入湯中再提起,手指相碰居然會有一絲黏起來的感覺,不夠明顯但很清楚的感覺。

  泡溫泉是會促進肌膚新陳代謝的,這回泡了溫泉後,我們更笑得心曠神怡,新陳代謝的循環是額外,心靈上的淨空才是實在。

  隔天早上於飯店一樓的餐廳用早餐,果然不凡,比起過去投宿過的飯店旅社,這邊所提供的早餐內容最是豐富,無愧於王者之名。其實,在飯店吃的早餐變化不比外頭買的,可是,早餐總是附屬的贈品,能夠藉此窺探些許該飯店的用餐服務與飲食品質,也是吃不起真正大餐的凡人們,最佳的探索機會了。

  回到房裡歇息。歇息?是的,距離正午退房時間還有兩個鐘頭,既然花了大錢當大爺,自是不能錯過機會,如往例,我們又在早上泡了一次湯,且泡完湯後坐在房間窗邊眺望外頭景色,房裡開有冷氣緩緩吹來,對於剛從熱騰騰的浴間走出的人來說,那是一大享受,哪管外面的實際氣溫如何。

  女友說,坐在這裡真的看得見整個北投,連遠邊的山巒輪廓都一覽無遺,窗外甚至還能清楚地看見戶外泳池呢。

  我說,坐在這裡真的看得見整個漂亮可愛的妳,連身旁的溫泉熱氣都一清二楚,窗戶甚至還亮得倒映出美麗身影哩。

  她笑了,說我不正經。

  我笑了,這是我的正經。

  又征服了一次北投。或許,被征服的不是北投也不是溫泉,而是原本不想展開笑顏的春天,因為,當我們踏上歸途時,暖春氣氛正煦煦自上頭灑下,好似說著,春天來了。

星期二, 3月 22, 2005

不夠春天。

  感冒了。

  早上一開工便請了半個小時的假去看醫生,附近一間診所和我們中心有合作關係,去看病可以免掛號費,但是,省了掛號費卻沒辦法將病痛一起省掉。

  或許是週一早上剛好是大家最急著去看病的時候,因為前兩天週末診所休假,八點一到,診所便擠入看病人群,好在我到得早,排到三號,可雖然是三號,卻也等了半個小時,不曉得後來的人要等多久?

  我同醫生說流鼻水,還有喉嚨痛,不知道是不是喉嚨發炎。其實,我早就確定自己是喉嚨發炎了,但想起之前看過一篇報紙上的文章,作者是一位醫生,他說很多病人都會裝懂,自認自己得了什麼病,醫生還沒開口便自己給自己的病因下了定論,甚至還直接要拿藥走人,教他弄不懂到底誰才是醫生?

  我想也是,若我是醫生碰到這種病人,會有點苦笑,也會有些生氣吧?既然自己都知道病因了,還來看病做什麼?於是我乖乖地轉述自己的情況,頂多也只敢以猜測的語氣為自己的病況下註解,最後的確認仍丟給醫生執行。

  醫生叫我張口看了一下喉嚨,點頭表示確實是喉嚨發炎,好在來得早,不是很嚴重,開個藥吃且多喝水就會有所好轉。

  感冒的症狀不論哪個醫生來說都差不多,病人也都清楚,但我想,透過醫生嘴巴說出來的話份量便加重許多,不是一般非專業者能透漏的威儀。到隔壁藥房拿了藥,順道買了一排喉片,藥師說這種喉片有添加藥效,對喉嚨發炎的人來說會比較好,五十元。

  拿著藥袋走出藥房,太陽很刺眼,可是我的心情卻閃耀不起來,不知道這包藥吃完之後,我的感冒到底好了多少?希望快點好,別春天到了,我的身體卻停留在冬天,那樣一點也不春天。

星期五, 3月 18, 2005

布雷瓦。

  很久沒有去咖啡館喝咖啡了,更久,沒有悠閒地享受一個下午。

  前些天週末,一場雨的午後,女友問我要不要出去喝咖啡?我瞧了外頭的氣候,說真的,並不那麼適合出門,我問她為什麼想要出去喝咖啡?她只是笑說想要去外頭走走,成天都悶在室內也快悶壞了。我笑咖啡館不也是室內,她便嗔回撒嬌。

  也是,她所謂的室內我很清楚,也許應該出門走走才對,趁著雨勢暫歇,我們騎著機車來到附近的咖啡館。

  這間咖啡館開張已有一段時日,幾次經過都想要入內感受一下到底氣氛好壞,始終遲遲無緣得見,這個午後總給我逮到機會。推開店門口,劃為吸煙區與非吸煙區的空間相當分明,我喜歡這種格局,將吞雲吐霧的人排除在外,在真正的店裡就該好好享受只有咖啡香味的芬芳。

  環視櫃檯後方的MENU許久,一杯玫瑰奶茶,一杯美式咖啡。

  女友將自己寫的小說列印下來,她說得趁這個下午好好將小說的初話開頭整修一次,縱使她停了些許日子沒動,感覺仍可以於重新複習中抓回來。我笑了,拿出一本裝訂精美的新書放在桌上。這是一本好友新近出版的書,雖然出版社並非大家,可是,能將這部作品真實呈現付梓,對他來說是個莫大的鼓勵及成就。

  說來也是很久了,我沒有好好地端詳一部作品。無論好友的書,或者世界文學名著。前陣子買的歌劇仍在書架上繼續魅影,我習慣看慢慢的,偶爾地專心讓我讀來更有味道,也因此,速度總是不快。

  用眼睛看文章,我的速度不慢;用腦筋看文章,我的速度快不起來。

  咖啡館內的裝潢算是中規中矩,空間寬敞的,只是地板直接以水泥塗抹,少了點質感,除此之外,連同廁所在內都算是頗具氣氛,尤其桌子上頭的懸吊燈座更是體貼許多。玫瑰奶茶送上來時,我瞧見杯子裡真放有玫瑰花瓣,女友認為沒什麼大不了,輕輕地以湯匙將花瓣攪入棕色液體裡。我認為那是一種浪漫,女友卻以為我少見市面,也難怪,她接觸過的飲料製作比我多上太多,在她面前我還是空耍大刀。

  美式咖啡。

  或許我該點拿鐵的,再不然,卡布奇諾也好,之所以點美式咖啡終究是價錢與份量使然。老闆說美式咖啡的杯子較大,拿鐵等等杯子稍小,價格卻差不了幾塊錢,基於同等消費的原則下,我妥協了。美式咖啡我少喝,不過,得在這兒待上一個下午,份量還是誘惑過於口味。

  外頭大雨又起,女友擔憂地望出去,問我,雨那麼大該怎麼辦?時間是午後三點,我一點也不以為意,反問她,難道妳三點半就要回去?她想想也是,既然都決定在這窩一個下午了,何必在意現時外頭的雨勢?玫瑰奶茶喝不到幾口、點心蛋糕都還沒吃呢。

  兩個人交往久了,對於彼此的生活習性自然也逐漸熟悉,女友和我當然如此。只是,平日忙於工作,當有時間時也累了,彼此說話的頻率少了,自然不若初交往時那樣熱烈,這個午後的咖啡時間,卻讓我們有了和緩對話的空間與時間,那種感覺相當美妙,也自然貼心。

  她同我討論小說的進度與流向,說到興奮處還會立刻提筆記下來,我喜歡那種互動,雖然我看的書她沒有興趣,但,她知道我對她的作品懷有興致,且念念不忘。說到底,我卻像是老媽子了。

  寧靜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五點多,不知不覺在咖啡館內待了三個小時,女友校稿完成,看外頭雨勢緩和了,瞧了我一眼,我笑著闔上看了一半的新書,緩緩起身結帳。

  走出咖啡館,女友抬頭看了招牌一眼,笑著問我那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聳聳肩,不知道,但我曉得,那是間給了我們悠閒午後的咖啡館。

星期三, 3月 16, 2005

與老友聚餐。

  過年後,當眾人都還沉溺在年節氣氛中時,抽空與國中老友聚餐。

  聚餐地點是在小鬧區中的一間義大利餐館,沒來過這裡,也幾乎沒來過小鬧區,頂多就是路途經過罷了,之所以來這裡用餐,主要還是考慮到彼此路程上的方便。附近有一間小電影院,真的很小,似乎是二輪戲院,看到正在上映中的電影是前陣子相當火紅的動畫片,有點心動,可是沒時間去看。錄影帶才是王道吧。

  餐館也是小的,人潮還不算少,從坐下到主食上桌也進出幾批客人,位於小鬧區的先天地理優勢還是發揮了作用,許是剛過年,人們習慣放縱一下自己,更因為是週末午後,所以要討個輕鬆。

  每年都有些這種時候,跟過去相當要好的老友碰面小聚一下,也因為各自的發展際遇不同,要將大家湊在一起是困難的,每回邀約總會有人缺席,原因不一,有意似無意的,這些年下來也成了習慣,要是有哪次真的全員到齊才會引來驚嘆吧?

  餐點熱騰騰的,前菜沙拉吃起來頗為爽口,麵包搭配濃湯更有風味,這是一般西式餐館既有的基本菜色,只是坐在對面的人每次都不太一樣。

  席間,談到我,談到她,也談到他和她,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事情,每隔一陣子的聚會總會多出些許新話題,出了社會之後,更是逐漸感覺到成為上班族的人話題範圍在哪,有些還在就學的,乃至於當兵的,話題會慢慢有所隔閡,但並不阻礙彼此的感情。

  交心,貴在真誠。

  有人說朋友是老的好,我贊成這句話,但是,老的朋友不見得都好,席間,她說有些酒肉朋友就不值得深交,在我以為,既然已知是酒肉朋友了,何必再去交往?交朋友是要挑的,要挑就得挑真正值得的。她笑了。

  他在當兵沒有出席,透過我轉話說笑。這也是習慣之一,大家都知道每次聚會他從未出席,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剛畢業後不久,全班同學都還認為彼此相當要好的頭兩年,後來他就老拿功課忙碌為藉口,大家都忿忿不平,說哪次見到他要拳打腳踢一番。

  提起說想要去找老師,想想也好久沒看到老師了,上次回學校看運動會也沒找著,老師明明就在,卻無緣一見,有人遠在南部回不來,有的則在台北為工作打拼,回去看的卻沒看著,好像都被晃了一圈,過新年了,該去跟老師拜年,也看看老師的小孩多大了。也想著,看到老師的小孩多大時,或許才會驚覺自己已經畢業那麼久了。

  午後下起小雨,時間差不多了,聚會步入尾聲,餐後飲品也已見底,其實,真要聚會的話是都還可以挪出時間來的,只是有時天不從人願,也沒什麼好遺憾,今天的聚會可能是下一次大聚會的前哨,下次,應該就不會只窩在小鬧區的小餐館中了。

  離開前,她說來年很快,是吧,一年真的很快,也許。

星期日, 3月 06, 2005

霧氣。

  這兩天霧氣很重,昨天尤然。

  也很久了,我沒有在霧裡行走,記得最近一次在霧中漫步得回溯至國中時期。國中時,我每天騎腳踏車從學校後門上下課,學校後面是條田間小路,當年可沒什麼人車會走那邊,除了學生之外。

  小路上有一段竹林,雖然緊鄰路旁,但不會影響行進路線,只是那種高聳的壓迫感偶爾會對幼小心靈造成幻想。

  竹林在艷陽高照時是相安無事的,真正能襯托其之特出,還是得由霧氣來展現。

  我喜歡在霧中漫步的感覺,也喜歡霧水飛撲至臉上的體會,更喜歡在霧中看向遠處那片朦朧。在霧裡,不管是什麼人車的行進速度都緩下來,彷彿只有在此時才能真正感覺到時間的速度原來一點也不快,就在身旁環繞,慢慢的,撩撥心神。

  有一回,我和同學在霧裡看花,路旁的花,真是愈看愈花,現在想來依然有趣。

  昨天傍晚霧氣仍舊濃厚,幾公尺遠的街燈都快要看不見了,來往車輛的燈光也是隱約透出,從模糊逐漸清晰,又從清晰慢慢模糊;路旁一位阿婆走過,她白花的頭髮在霧裡竟也看不清楚,我想,自己當下的視力是否和她平時一樣了呢?

  頭上的街燈亮了,夜晚即將降臨了,霧還是沒有散去,隔天會不會下雨已經明瞭。

  我拎起咖啡杯,外頭的雨原來那麼美--伴隨著霧氣。

  若這場霧到今晚還不散,明天呢?

星期四, 3月 03, 2005

毛毛雨。

  冬季的第一場雨,是毛毛雨。

  冷氣團來了,延遲到十二月終於有了寒意,今年我還以為是個暖冬,不僅北風下來得晚,甚至月初還來了個百年首例的冬颱南瑪都,有人說氣候變遷得緊了,異常氣候的時代終於正式降臨,誰又曉得來年春夏會否飄雪?

  好幾年前,一個毛毛雨的晚上,我站在喜歡的女孩家巷子口,默默的,雖然只是碰巧路過,要不要去找她出來聊一下,這麼簡單的問題困擾我許久,最後還是離開了。事後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有事沒事去讓毛毛雨親吻我的臉頰,沉默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一年多前,也是一個毛毛雨的晚上,我由車站步出,等候我的是女友,看見她披著一件單薄的外套就衝到車站來,直是一陣心疼,眼眶有點濕了,坐上摩托車之後,我載她朝涮涮鍋店騎去,雖然天氣冷了,雨也寒了,可是我希望能給她溫暖,除了擁抱,就是填飽肚子最重要。

  其實我是喜歡毛毛雨的。

  細微雨滴慢慢鋪滿鏡片,雖然視線也漸漸不佳,可是那種感覺又相當詩意,等雨滴凝成雨珠便會滑落,撲通,也許沒那麼誇張,可那是我想得到的最佳形容詞。

  若是在非上班的午後,我會泡杯咖啡邊寫點文章,一邊欣賞外頭細雨,可惜多半都是在上班時間遇見這種柔雨,手邊只有茶包,雖不會是最佳狀態,也沒差到哪裡去。細雨綿綿,訴說年尾將至,也透露沉醉在茉莉花茶香中的我的寂靜心情。

  雖然渴望喧嘩。
Brumous Street. Posted by Hello
The Beautiful Rose. Posted by Hello

時間快轉。

  很久沒有燒開水泡咖啡了。

  從家裡有了熱水瓶之後,為了泡杯什麼而燒開水的舉動已經從家裡消失,若非熱水瓶壞了,還真不知何時才有機會這樣重新體驗過去?時間彷彿流轉得很快,上次這麼做好像是國中時候了。

  正在聽歌。我喜歡戴佩妮,很少有讓我連同人都喜歡的歌手,她可以算是唯一的一位,喜歡她只因為她的才華,是吧,男人當然還是膚淺的,她的容貌也是吸引我的一項原因,只是我更喜歡她的歌聲,那毫不做作又自然的歌聲。

  手上的這張專輯是她的第三張專輯,這張專輯至今也兩年了,我還是很喜歡,偶爾拿出來聽,雖然次數少了,感覺卻依舊濃郁。

  赫然有點訝異,好快,一下子兩年過去了。

  當初拿到這張專輯的時候也是驚訝的,若沒記錯,這張專輯發行還是春天,距離我的生日還有一段時間,有位小我不少歲數的女孩記起我喜歡戴佩妮的歌,知道她要發行新專輯了,於是拉了同學一起去簽名會排隊,就為了給戴佩妮簽名,然後將有歌手親筆簽名的專輯送給我;她說她們為這張專輯排了幾個小時的隊,連唱片公司的宣傳人員都訝異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歌迷?

  我笑著對她說有沒有簽名不要緊,反正她的專輯我都會去買,為什麼這麼執意非要給戴佩妮簽到名不可?她理直氣壯地說,因為那是要送給我的,還趁機跟我拗到我已經買了的同樣專輯,只是沒有簽名。我是有些莫名其妙,送我有簽名的專輯、卻還要從我這兒拿走沒簽名的相同歌聲,怎麼回事呢?

  專輯封面上的字樣還很清楚,她說她們排了那麼久的隊,戴佩妮到場開始簽名時,經由工作人員告知她們排很久,於是貼心地問她們要不要在專輯上寫些字?她想了想,告訴戴佩妮寫下以下字樣:

  DEAR 小黑
  生日快樂!

  戴佩妮確實如她所願這麼簽了,並畫下自己的簽名,還對她笑問最近有朋友生日嗎?怎麼那麼巧?就因戴佩妮亦當月生日;她後來跟我說,當下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反應,總不能說這張專輯是要留到九月才要送人的吧?

  我又笑了。

  時間真的流轉很快,兩年一下子過去了,那位送我歌手親筆簽名的女孩已慢慢淡去聯繫,雖然偶爾還在線上碰到,話題少了,或許跟彼此的生活圈各自不同了有關,陌生的氣氛瀰漫也總會有點不知所以然,過去的點點滴滴留在心中沉澱,也許只是時間太快了吧?快到來不及看清楚身旁的人事物,一切就已成過去。

  即便如此,這張專輯上戴佩妮的親筆簽名總提醒著我,在我的生命中曾有那樣對我的純真笑容,也許現在感覺早大不相同了,卻沒改變那份想起就會牽起微笑的回憶。

星期三, 3月 02, 2005

雨西樓。

  雨天應該會有不同的情緒,就像太陽總教人想到晴天娃娃一樣。

  今天下雨了,雨天娃娃是不是也跟晴天娃娃一樣受歡迎?可能未必,天氣放晴時可以到郊外踏青,雨天呢?只能窩在房間裡面看電視,冬天呢?也許就只能縮在棉被裡頭發抖吧!

  今天下雨了,應該勉強可以算是新年的第一場雨,直接淋在我的臉龐。我不喜歡這種天氣,會讓人發起鄉愁;我不喜歡這種天氣,會令人牽起情愁;我不喜歡這種天氣,會使人以為心頭空空獨上西樓。

  李昱獨上的西樓,是哪座樓?月如勾,又如怎樣的勾?

  有朋友對我說,新的一年來臨好像許不出願望,似乎,每次許願都只是空想,願不那麼容易成真,許了會不會是白搭?久了會不會冷漠?我認同也反對,願望成真與否自然不能架在許的這個動作,這道理誰都懂,卻不見得每個人都能夠輕易釋懷。

  有朋友對我說,出社會之後才懂得忙碌為何,每天面臨的事情看似凌亂,卻又一成不變,人會有倦怠感,想要出去透透氣卻受制於天氣,碰到雨天更是連出門的興致都沒有了,偏偏念頭無法控制氣候,只能操縱自己的心情。

  雨天應該不是那麼難熬的,起碼,雨天娃娃就不那麼以為。

  忽然有種想念老友的感觸,許是因為大家久未逢面才有這樣的情懷,平常生活走走停停之際,卻怎麼也不會想起那些曾經在眼前腦海烙印深刻臉孔的人。雨天的好處還有,就是會給人沉穩的情緒。

  那個一起發下豪語要闖出名號的狂妄傢伙現在怎麼了?那個和我一同遊山玩水的死黨現在在哪裡?那個跟我無話不聊的紅粉知己現在在做什麼?那個最是我心靈導師的女人現在情緒怎樣?甚至,那個曾讓我心頭小鹿亂撞的女孩現在如何?

  太多太多的曾經,伴隨著同一秒的時間,在我心情沉穩時,他或她的心情怎麼樣?

  其實,在我心裡也有一座西樓,雖無法如後主那樣親力登其上,也雖然,他吟唱那首清秋時沒有飄雨,但內心深處某個橋段是一致的,他吟他的梧桐,我唱我的彎雨恢弘,雨勢漸漸大了,我的聲音也跟著嘹喨起來,唱不完的未央可以留到明天繼續,至少,今晚的月色是昏暗的,明晚月亮閃耀起來之前,央,是還早的。

  雨天娃娃不笑了,晴天娃娃準備開懷,期待今晚的月光,不是離愁,依然有番滋味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