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12月 14, 2008

廣末2008。

  

  廣末涼子要結婚了。

  老實說,在網路上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我心裡蠻驚訝的,甚至可以說,震驚。

  高中時代,那正是廣末最火的時候,幾乎全班的男同學對廣末都懷有一種少男的憧憬,覺得她猶如天仙,既像是清純可愛的鄰家女孩又像是風情萬種的美少女偶像,簡直可以說,她是最美好的女朋友形象化身。那種心態很奇怪,明明廣末是一位日本女星,她的世界在我們來說乃是遙遠國度,我們這些純情少男縱使再喜歡她,也不可能有任何機會認識她,或者該說,親眼見上她一面,但是,不知為什麼男同學們還是死忠地支持著她。

  我承認我也曾經迷過她,雖然時間不長,大概半年左右,卻也不曉得到底為什麼會迷上她,現在要我說出廣末拍過的電視劇,還得想一下才能勉強舉出「海灘男孩」與「唇膏」兩部,其他的,我幾乎是沒什麼印象了;真要說,也只知道她最近幾年的表現大不如前,幾次脫序的舉止讓不少人對她扣了分,或許她是想要表示自己已經成年吧?或許她是要宣告自己不再是清純的小女孩吧?

  從少女變成小女人,轉變是會有的。

  我的書桌上有一本剪報資料夾,裡面有大概三分之一都是廣末的新聞報導,那是過去迷她的時候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偶爾我會拿出來翻一翻,看到那些剪報,居然還會想笑,以現在的我的眼光來說,舊時剪報上的廣末是太青澀了,可能也是由於她有那種教少年無法克制的氣質,所以才讓當年的我們狂熱不已,依稀記得,大家還曾經為了她的一則報導爭得面紅耳赤,那是多麼趣味的一件事。

  曾幾何時,廣末說要結婚了,而且還是奉子成婚;我看新聞上說,廣末今年二十三歲,現在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預產期在明年五月。這些資料一一瀏覽過之後,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慨,何時,自己也已經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那些青少年時期的美夢,現在完成了多少?廣末要當媽媽了,她也不過二十三歲嘛!

  有種莫名的遺憾。

  看著過去迷戀的美少女明星如今要結婚了,頓時感覺成長的齒輪真的不斷運行,人都在改變,現在廣末要結婚了,再過幾年,她也開始接近而立關卡,如果她不會因為結婚而放棄演藝事業的話,她演的角色會從原本的可愛少女變成活潑女性,再來,她會開始演起媽媽,到最後甚至會扮演祖母級的角色。

  其實我也是一樣,應該說每個人都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扮演的角色會愈來愈多樣化,各種以前沒想到的面孔都會忽然間降臨在自己身上,那種成長軌跡來得又緩又快,總在人不自覺中將你拉入時空的輪盤中,開始另一場人生遊戲。

  廣末要結婚了,祝福她;我還呼吸著人生大地,也祝福自己。


  (原作:2003.12.17)


  廣末離婚好一陣子了,這幾年來,她拍的日劇產量不算多,或許是自己沒去注意,日前朋友介紹一部目前日本正在上映的日劇,蠻好笑的,中文暫時翻譯為「康子與健兒」,廣末也加入演出,可能是年紀不同了,欣賞的觀點也就不一樣,也或許是她當了媽媽,韻味自然不同,再次於日劇中看到她,忽然有種愉快的感覺,彷彿回到好幾年前的單純。

  再次看看幾年前自己所寫的一篇文章,關於廣末,忽然覺得人生變化真大,五年前的她剛要結婚,五年後的她成了單親媽媽;五年前的她即將息影,五年後的她再次活躍於電視劇中。

  廣末單身了,祝福她;我依舊呼吸著人生大地,繼續祝福自己。

  

星期日, 11月 02, 2008

秋風起,浪花手。

  

  秋風起,這個季節還是來到。

  轉眼間幾百個日子過去,認識這季節也有一段不算短的歲月,靜靜的,它來了,然後又靜靜走了,和春一樣,悄悄又倏然。

  那年,我們和著秋風在碎花石子路上走著,牽妳的手,頓時成為天下最重要的事。某一年,妳聽著外頭的風對我笑說,這座陽台將是最安靜的處所。有一年,妳坐在電視前忽然談起過往雲煙,優美嘆然。另一年,妳問我還看不看得見來年的櫻花?年復一年,只有說故事的嘴唇仍舊醒著。

  妳說,北海岸有妳最不捨的回憶、東洋邊有最難過的記憶、南海有妳笑過的天堂、西灘上則是妳極少出現的新居,離島岸邊,則有永遠留在照片上的浪花與腳印。

  蔡琴為何總將情歌唱得動人?妳問。

  聳聳肩,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原來妳的疑惑也有我答不上來的時候。

  笑了,妳那枚唯一、也是曾經的弧線。


  難開口的再見,始終掛在嘴邊,一切會淡淡地去了,海風的眷戀只有往事才懂。秋天依舊是來了,每年總在這時間點上演奏起不凡的樂章,或許不會有人記得那處海岸的遙遠,但至少,留在心中的感動扎實過、感念著。

  不再談起的海邊,就讓秋風代替我回憶一遍,偶然間的偶然,原來恰似秋的溫柔。

  下一處港邊,有我還在前進的終點。

星期四, 9月 11, 2008

熟悉陌路人。

  

  那一夜,她坐在籃球場旁的欄杆上,靜靜的。夜空中突然劃過的短暫絢爛,她輕輕笑著,掬取不來的笑容,硬生生烙在心頭,至今。

  有多久沒念起過她了?


  一天早上醒來,腦海還殘留依稀溫柔的畫面,不算過往,起碼,那是他不曾參與過的片段。沒想到生命中曾擁有過的人,如今何在?沒想到放開手的多年以後,會在某個夜晚突然讓她鑽入夢境,起因只是幾張照片、只是幾個影子、只是一抹笑顏,只是這樣。

  熟悉的電腦螢幕留著已經不再熟悉的人影,換了畫面,換不了偶爾偶爾牽掛起的心。

  笑著的,已是多年前的她。

  分開後,不再有任何聯繫,他曾認為保有聯繫會讓她更感傷害,於是藉著現實也倚著麻木,說服自己;他不嚐一口酒、不點一根煙,連早就習慣的咖啡味都消失在生活裡,徹底淡忘的決定有著莫名痛苦,時間一久,他也習慣了。

  但,她習慣了嗎?他不知道,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知道。

  多年後某天,他碰巧在網路上看見熟悉的暱稱、熟悉的文字、熟悉的人影,真還熟悉著嗎?他咬著下唇,苦苦地微笑,看了她自言自語的呢喃,過得不算好、卻已滿足了,他曉得無法再有關心給予,默默地衷心期盼她能有好的歸宿,是他唯一可以給的祝福。

  看著網路上的她的照片,她那時的笑容是對著誰呢?如此笑容背後,懷著什麼樣的心思?那一夜,他缺席了,也在那一夜,她身邊有了其他人代替,花火依舊綻放,不因為他與她的別離而休止。

  他淺淺勾起嘴角,再也聞不到身旁有她呼吸的味道,竟有那麼點遺憾,可,也正適合這樣的遺憾吧,自己。

  早晨,撇下滿夜懷思,忙碌的日子持續。他相信她同樣過著屬於自我的生活,哪怕未來某天她宣布結束單飛,卻依舊自我。如果有那麼一天,他會在那張照片上按下右鍵、複製,轉存在電腦雜亂的資料夾裡,在很久以後的一次偶然不小心開啟檔案看到,然後露出更為簡單的微笑,那時的笑容,真正屬於自己。

星期四, 8月 21, 2008

都說了坦白。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坦白?」


  老友陷入情感漩渦裡,雖一段時間沒碰到面,問題依舊。她問,究竟是誰放不開?到底誰才傻傻分不清楚?也許,都分不清楚了吧。

  吧。

  我這麼回答。

  下午走路穿越鐵道時,看見陽光耀眼得很,靜靜的,一個人的腳步聲原來是一種對話,窄窄的鐵道容不下同方向的機車從後超越,只能隨著我的腳步慢慢走,我不急,後頭的機車騎士卻急了,一過鐵道便風馳電掣而去,一般上班日子,我也是這麼著急著油門,卻不是今天的步調。今天適合慢動作。

  我們都常在靜下來的片刻想起一些人事物,那些曾經牽掛心間的臉孔,纏繞心頭的事理,糾結心房的物品,往往一個字就能夠透露心事,思念過去是種習慣,你我,妳我的習慣,卻不代表真想重頭再來;她只有留下一句話,想念以前的單純,偏偏,那已經是再也回不去的陌生。

  她問我也自問,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放下?

  當她穿梭在他和他,偶爾還有她和他之間時,心中的蜘蛛網卻愈結愈無法解開,曾經豁出去地坦白一切,希望對方可以就此罷手,不料卻加深了莫名其妙的誤會,她以為是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卻疏忽了,那其實是心念的問題。

  終究,她是放不下與他過去的那一段,以為可以當個普通朋友就好,殊不知「普通朋友」一詞早在陶?唱完之後,不再出現。換來的是內心的鬼,慢慢抹煞著已經穩定的情感,犧牲的,是另外那個吵著要糖吃的小孩。

  還有自己。

  默默地,我點開電腦螢幕,開了一份新的純文字文件準備打些字,挑一首歌讓喇叭迷醉;我喜歡這首歌卻很久沒聽了,不知怎的就想起這首歌,點這歌只是為了好聽,說不定也多少帶點茫然,只不過是坦白,竟然還得不到期望的答案?想過怎麼回事嗎?

  如果妳要放,就放坦白些,別看不見自己的未來。

  早知如此,妳又何必隱瞞那麼多事;早知如此,妳又何必當時坦白?

星期六, 8月 09, 2008

一絲情意。

  


  「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所以,當歌手的聲音從喇叭流瀉出來時,觸動心底最深處的那根神經,突然地,感覺自己被世界遺忘了,而且,被忘記的還不只有這個世界,連內心深層的表徵都如眼翳,瞧都瞧不清楚。

  女人說,除了他,再也不會有人讓她那麼癡情,即便身邊有了其他對象,終究只是替代品。

  男人說,除了她,不再有人占據他的心靈,就算眼前出現其他對象,畢竟都只是影子而已。

  當看著海灘上的沙狂奔時,填滿眼前的不是陰暗的天與退潮的海,而是沒有聲音的手機,沒有音樂的電影,沒有香味的餐飯,沒有觸覺的玫瑰,淺淺的痛不會痛,卻淺淺地扎在心房,淺淺給了一種窒息的錯覺,亦淺淺地將人從迷亂中抽離出來,以為脫出了困境,原來一切才剛開始。


  「所以我求,求妳,別讓我離開,妳,除了妳,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他說,只是忙了;她說,只是擾了;女人說的男人想不懂,男人說的女人不想懂,於是行走在城市街道上,慢慢地,比走在沙灘還要來得遲鈍,比如失去生活中心的人,哪能瞭解豐富內涵的傢伙存在?

  歌手緩緩重複唱著副歌,不希望任何聽者離開,也在要求所有聆聽的人給點掌聲,少了那些伴奏,真是感覺不出半絲情意;散場了,打烊了,收攤了,卻吹不散眷戀舞台上那抹勾人心思的身影凝聚,即便那人並沒真的出現也足以將任何人打敗。

  所以我求求你別讓我離開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絲絲情意。

  所以。

星期四, 7月 24, 2008

東方龍馬。




  到現在,我才想起原來還有個地方遲遲沒有造訪,在事情經過了一年多以後的現在。

  遼闊草原伴隨海風,似乎得存有夢想才能到達遠遠的盡頭,可,真有盡頭嗎?當我騎著機車在碎石小路風塵僕僕時,竟一點也沒想到這個疑惑,在小港後山的這塊領域,有的是珊瑚沙灘,有的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有的是漫無天際的藍天,唯一沒有的則是路的盡頭。

  那塊浮木,天使曾經坐在上頭,她輕輕地說,要有光,於是陽光普照。她淺淺地說,要有水,於是潮浪湧現。她定定地說,要有人,於是我在那裡。

  她說,要有笑容,於是路旁野菊花都跟著笑了。

  機車奔馳在小徑上,朝路的那端而去,在其中一個轉角碰上交岔,該怎麼走?往右?還是往左?油門領著我前進,往右去,於是錯過了一處名為「東方龍馬」的奇景。一擦身,就一年,遲至今日我翻閱以往的照片,才赫然驚覺原來已錯過了一年。

  還要多久才可以彌補這份冒失?天使問著。

  我聳聳肩,雖然錯過了,但沒有忘記就好,只要腦海始終有印象,就不會給時間海洋淹沒,只要不被淹沒,隨時都可以回到那片珊瑚沙灘再續前緣。

  我說,要有希望,於是天使笑了。